以正确的顺序欣赏历年来漫威出品的系列英雄电影,在今日需要专门作完整梳理才可以做到,这种观看行为本身也是一种粉丝文化。《银河护卫队》以彩蛋形式出现的时刻,是《雷神2》的片尾,这个倒推的游戏如同迷宫,需要不断回溯与重新记忆才能完成(因为并不是每一部漫威制作都可以按照上映日期来推断其接续性)。对不是死忠粉的观众来说,比这个记忆游戏更直观、感觉更良好的,恐怕是片中主角星爵不离手的walkman。影片将初始背景设置在1988年,这台机器跟随被带出地球的少年“星爵”奎尔一同经历人生起落,直到如今。从外观判断,这台机器应该是索尼公司在八十年代的经典款WM-7。卡式磁带成为一个音乐时代的象征符号,播放卡带尤其是自己录制的集锦卡带,这一行为,也成为吸引观众来缅怀过往百试不爽的一招。

新上映的《银河护卫队》角色设定来自于2008年的新版漫画,换言之,第一代“护卫队”在1969年诞生之时,并不能先知十年后会有一种叫做“便携式磁带播放机”的东西,在这部2014年上映的电影中,观众在一次又一次对于来自不同星球与背景的“二货”队员制造的麻烦与笑料中尽享饕餮,亦将walkman作为一种恋旧象征自觉植入个人记忆。事实上,影片中的角色们围绕着含有制霸世界能量的原石展开争夺,亦因此推动剧情发展,“银河护卫队”也因此产生,这不是一支官方性质的队伍,五位队员各自的背景需要观众自行通过观看来体验,但可以“剧透”的是,这五人并非传统意义上的超级英雄(甚至亦不是常规意义上的“人”),在不同星系与种族甚至物种分野的跨度上,达成了共同抵抗野心勃勃的罗南的攻守同盟,来制止其打破宇宙制衡秩序的称霸野心。

与传统意义上的漫威制作有所不同的是,在成为叙事惯例的好莱坞商业大片模式中,围绕原石产生的罪恶/反罪恶的动作施展,是与正反双方甚至相关各方宇宙力量人物性格特征的反智化共同进行的,换言之,在《银河护卫队》中,并不存在完美的英雄或恶霸,从主角奎尔,到火箭浣熊,甚至反派罗南,各自的行为中,都带有极强的戏谑性与非理性成分,后者当然是许多好莱坞商业片的窠臼,前者则在此片中得到刻意的放大。一个“二货“组成的正义团队与二货反派之间的较量,从一开始,便走向一种反英雄的癫狂状态。

片中由范•迪塞尔配音的树人格鲁特从头到尾都在重复同一句意思各不相同的台词:“我是格鲁特”,这种重复的荒诞情境正如影片中一再通过恋旧载体——索尼walkman——呈现的时代金曲一样,在描述腥风血雨的宇宙大战场面中,不断安插间离性极强的场面来稀释大片的沉重感,将影片整体的氛围引向“合家欢”的方向。指向性最明显的莫过于经历无数次毁灭性战火而幸存的磁带播放机与walkman,在声响如新的1988年金曲磁带中,奎尔穿越生死,直至最后一战,磁带及其放出的音响构成了影片高潮部分极其令人大跌眼镜的无厘头场面,与《复仇者联盟》长时间来回穿梭的大片手笔相比,本片就好像是对这些令人厌倦的视觉冲击的解除,若沿黑格尔的美学思路来审视,这是一种先建立奇观,然后再取消奇观的双重刺激。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剧情上的谁胜谁负,对今天的观众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获得最后胜利的过程里,如何让挑剔的观众在身经百战后依然甘之若饴地入戏。这时候,一台品相全新、音色完美的walkman,正如观众亟需召唤的记忆,被聚焦上木乃伊式的神圣目光。宇宙大战,胜利的是集体无意识。

而对中国观众来说,视觉部分的奇观,解决了影院票价的价值(普遍意义上的值回票价),角色设定的变奏,解决了审美疲劳的窘境,而walkman的屹立不倒(甚至比人物更经得起磨练),甚至令人想起那个九块八毛钱的“黄金时代”,其令人心猿意马的情感冲击,大概比美国人要来得更猛烈。

银河护卫队Guardians of the Galaxy(2014)

又名:银河守护队(港) / 星际异攻队(台) / 银河守卫者 / 银河守护者 / Full Tilt / G.O.T.G.

上映日期:2014-10-10(中国大陆) / 2014-07-21(洛杉矶首映) / 2014-08-01(美国)片长:121分钟

主演:克里斯·帕拉特 / 佐伊·索尔达娜 / 布莱德利·库珀 / 范·迪塞尔 / 戴夫·巴蒂斯塔 / 李·佩斯 / 迈克尔·鲁克 / 凯伦·吉兰 / 杰曼·翰苏 / 本尼西奥·德尔·托罗 / 约翰·C·赖利 / 格伦·克洛斯 / 劳拉·哈德克 / 肖恩·古恩 / 彼得·塞拉菲诺威茨 / 埃米特·斯坎伦 / 奥菲利亚·拉维邦德 / 

导演:詹姆斯·古恩 / 编剧:詹姆斯·冈 James Gunn/尼科尔·帕尔曼 Nicole Perlman/丹·阿布内特 Dan Abnett/安迪·兰宁 Andy Lan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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